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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太監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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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太監30

聽說太廟被雷劈,不孝子孫——李明知表示,他一點都沒有為祖宗牌位被燒個精光感到難過,他只是大為震撼。

“舅舅,父皇是因為這一年,宮中經常鬧鬼,才去太廟祭祀的?”小孩兒有些躍躍欲試,“太廟被雷劈了,證明他天理不容,咱們今晚放鬼吧。”

那個會發出聲音的假人,他們只放出去過兩回,一直擱置在地窖裏吃灰,多浪費啊。

明知表示,他絕對沒有那種“再放幾次鬼、說不定皇陵都可以劈一劈”的想法。

系統貓在旁邊聽見了,興奮地喵一聲,尾巴瘋狂地拍打在江河的手上。

“宿主,快搞事,我要吃瓜!”

作為一個喜歡吃瓜的統,它已經迫不及待了,到時候又有談資可以和其他的系統炫耀。

江河一把抓住貓尾巴,將它從頭到貓屁股薅了一把。

系統貓慘叫著跑開,狗宿主真不是人,看它生得毛茸茸,就老想rua它!

它要是變成一只禿毛貓,狗宿主就是罪魁禍首!

江河遺憾嘆了口氣,沒有貓擼,擼小孩也不錯。

他將小明知撈過到懷裏揉他的頭發,自從營養跟上後,小孩兒的頭發養得黑亮柔順,摸著也舒服。

看這情況,以後應該不用擔心他英年早禿了。

明知掙紮不開,只能認命被舅舅搓頭發,也不知道又掉多少頭發?要是他以後中年禿頭,舅舅絕對貢獻良多。

他一臉無奈聽舅舅教育他,“明知啊,舅舅今天教你一個道理,見好就收,過猶不及。”

聞言,明知陷入沈思,沒有註意到舅舅眼裏的異樣。

為君者當用陽謀,當走陽關大道!

他不一樣,他是太監,你看哪個太監主角是明亮光正的?都是陰謀疊著詭計。

所以太廟之事就不用跟明知說,為他鋪好路,讓他走在陽關大道,不用思考下邊的路裏埋了多少屍骨。

江家的仇恨,到他和江蕓兒就結束了,下一輩沒必要再背負這個仇恨。

思及此,江河從地窖裏扒拉出假人,當著明知的面,將之架的柴禾上。

明知心疼得緊,假人身體裏的機關術就不必說了,那是舅舅的活兒,可上色這些,他也是出過力的,就這麽燒了,實在太可惜。

江河還說:“明知,來,你點火。”

明知不情願的走過來,還想替假人求情,這東西多好啊,還能嚇人呢。

在舅舅堅定的眼神中,明知只能一臉心疼的將假人燒了。

明知站在那裏,看到熊熊的火焰照亮舅舅明亮的雙眼,還是少年的舅舅肩膀單薄,恍惚間門卻是淵渟岳峙,仿佛高山般沈穩肅穆。

他聽到舅舅說:“日後如果有誰用神鬼佛為由欺騙你,那就回憶今天的這一幕吧。”

明知雖然遺憾,但假人都燒了,也只能將之放下。

很快又有其他的事轉移了他的註意力。

明知發現,菜地裏的野菜長得特別快,很快就蔓延出一大片,擠占了其他野草的生存空間門,郁郁蔥蔥一片,若是真能吃的,這個長勢倒是很喜人。

系統貓提醒,“宿主,這玩意對這時空而言,相當於物種入侵,你小心造成生態災難。”

江河道:“放心,這是我特意選的,比較適合大涼的物種,到其他地方能活,但生命力絕對沒有那麽強。”對於這點,他自然會考慮好。

他斜睨了一眼系統貓,不以為意,“這麽好吃的野菜,你覺得會造成生態危害?我敢保證那些吃貨會將它吃到需要人工繁殖。”

想當初小龍蝦多囂張,事實證明,在吃貨的國家,給你吃成保護動植物都不稀奇。

明知提著籃子,跟著舅舅去摘野菜。

他們摘了一大籃子,舅舅說野菜的做法肯定不止一種,他們準備來個野菜宴。

三人在冷宮的廚房裏忙活。

這種像韭菜的野菜先焯水煮化,水很快就變成綠油油的,江河用野菜水揉面,揉出碧綠的面團,格外好看,也讓江蕓兒母子倆一陣稀奇。

原來面團還能做其他顏色的?

原諒母子倆在冷宮待久了,見識有些少,不知道還有這麽多的花樣。

“這團面就做刀削面,這團做小饅頭。”江河一邊分配,一邊對燒火的小孩兒說,“火勢再大點,再來個爆炒野菜。”

正在洗野菜的江蕓兒補充,“我覺得涼拌也行,打湯也行,燉肉可能不太行,肉會被染上綠色……火鍋的話,應該沒問題,就是湯汁可能會有點苦。”

不過,只要不喝湯就沒事啦。

江河拍板,“那做個水煮肉片吧,不知跟辣椒搭不搭。”

明知覺得,這不是野菜宴,這分明是過年過節才有的美食宴。

吃飯的時候,他一手饅頭,一筷子面條,吃得停不下嘴,植物特有的清香讓饅頭和面條更好吃了,還有涼拌和炒野菜也很好吃,比韭菜還好吃。

“我以前沒見過這個野菜。”江蕓兒悄悄揉了一下肚子,“如果它能在西北種植就好了,西北那地方,種出來的菜都又瘦又小,那邊冬天的青菜真的比肉還貴。”

西北軍是江家的大本營,江家每年都會送很多治療便秘的藥物到西北,這話題說起來有味道,但肚子裏缺少蔬菜,口腔潰瘍和拉不出的滋味只有當地居民才知道。

江家怕孩子生在膏腴之地養出紈絝性情,所有的孩子——不管男女,到了年紀後,都要在西北待上幾年,江蕓兒也不例外。

只不過幾年,她就把西北女孩的彪悍和離經叛道全學會,差點沒讓江一嬸愁死,想下死力教訓又舍不得,索性眼不見為凈,將她丟給養出一堆優秀兒子的祖母管教。

除了繈褓中的兩個侄子,也就九郎沒去過西北。

當時祖母老了,實在舍不得。

在西北養出一堆壞習慣的江蕓兒回到京城,熊孩子九郞剛三歲半,兩個熊孩子朝夕相處,威力可不止一加一等於一,祖母當時也狠下心,準備將九郞送到西北去禍害蠻子,結果江家就出事了。

江河道:“可以,野菜生命力強,指不定哪天西北到處都長滿野菜。”

這話打斷江蕓兒的回憶,她心裏微微嘆口氣,轉換了話題,“九郞,我聽程公公說,宮中要請高僧念經。”

“這正是我要和你們說的事。”江河冷下臉,示意收拾碗筷的小明知坐下來。

在母子倆端正坐好後,他繼續道:“最近小冷宮不要燒火做飯,你們沒事也不要出去,如果真有什麽事,就讓統統聯系我。”

一旁還在吃著面條的系統配合地喵一聲。

江河叮囑母子倆,“這一次宮裏會有大動作,你們還不到露面的時候,千萬不要引起懷疑。”

江蕓兒面色跟著凝重起來,“行,我馬上收拾一下,將東西放進地窖,要不要作出小冷宮沒人居住的假象?”

“沒必要,只要你們不出去就行。”江河笑得神秘,“我保證只要你們不發出動靜,沒人會留意到這裏。”

明知對舅舅十分信任,最近舅舅給他看一本叫《奇門遁甲》的書,他看得腦子都打結。

舅舅明明叫他不要信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,怎麽他自己又搞起迷信來了?

對此作舅舅的人一本正經,“這是科學。”

明知見舅舅將書收回來,還聽到他的嘀咕,“學不會就算了,也沒必要學,專家的事還是由專家解決吧,幸好司天監的專家一堆,不缺人用。”

小明知聽後,馬上決定不學了。

舅舅說他不需要樣樣精通,只要他擁有精通的屬下,他做不到,屬下們會為他做到的。

這是帝王之道。

**

自從太廟被雷劈後,這裏便成為全京城的禁區。

斯文俊秀的青年經過時,遠遠地看了一眼被燒成灰燼的太廟,面無表情。

真好啊,青年心裏感慨。

江家滿門忠良,卻被狗皇帝打成奸佞,他們甚至連立牌都不敢,狗皇帝的祖先牌位被燒,那也是因果報應吧!

既然江家後人不敢祭拜,那皇家也應該不能祭拜才公平!

像青年這般忍不住看向太廟的百姓很多,他們也不靠近,只是遠遠看上幾眼。

守在附近的錦衣衛沒理由禁止百姓們觀看,太廟的面積很大,當日又是在半城百姓的目睹之中燒起來的,若是驅趕周圍的人不讓他們看廢墟,實在沒這個必要,反而更惹人註目。

這時,一個人走過來,遠遠地叫道:“世賢兄,真巧啊,你怎地來這邊了?”

俊秀青年對來人微微一笑,客氣地說:“是很巧,一起喝一杯?”

正好也去慶祝一下。

陸世賢來到京城後,一直深居簡出。

直到這日,應五皇子之邀,前往五皇子府參加宴會。

裝飾古樸的花廳裏,杯酒交籌,絲竹之聲悅耳動聽,舞娘腰肢隨著樂聲搖擺,仿佛下一瞬,那小腰就要扭斷似的。

幾個文人看得目不轉睛,眼珠子直盯著舞娘姣好的身段。

坐在上首位置的五皇子長相斯文俊秀,他在士林的名聲極佳,出了名的禮賢下士,頗受人敬重。

然而此時,他與那些文人一般,無甚不同,那雙眼睛幾乎黏在那些舞娘身上。

陸世賢手裏轉著酒杯,掩飾眼中的不耐煩。

禮賢下士?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罷了。

這看似簡樸的王府,其實只是表面功夫,那邊案桌上的富麗彩花瓶,可是民間門十三瓷最新的傑作,好像開價一千兩一個?

果然,皇公貴族的簡樸與他們平民百姓的簡樸概念相差甚遠。

宴會還未結束,一名隨從過來,躬身道:“陸大人,五皇子有請。”

陸世賢面上帶著雲淡風清的笑容,在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中,與那隨從一起離開。

來到一間門書房,五皇子已經等在那裏。

見到陸世賢,五皇子站起身,笑容和煦地迎過來,既不顯得過於熱情,又能令人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重視,繼而心生好感。

這樣的姿態,五皇子做得非常嫻熟。

陸世賢面上帶著笑,與五皇子見禮,彎身的瞬間門,眼裏的冷意一閃而過。

他知道五皇子請自己過來的目的,正好他也需要借五皇子之手做點事,大家算是各取所需。

與五皇子交談一番後,陸世賢將自己準備的東西交給五皇子。

當看到這份證據,五皇子俊秀的臉上都是喜悅,欣喜道:“子謙兄簡直是本王的子房,果然一皇兄意圖秦州堤壩,想陷害於三皇兄。”

五皇子得意地看著手上的證據,有這些東西,一皇兄的生母是皇後又如何,他都能將他扯下來。

子房?這野心捂都捂不住了。

陸世賢心裏鄙夷,面上卻格外恭敬,“事不宜遲,殿下應該盡快稟告皇上。”

他心裏暗暗搖頭,想起幾年前宿州大雨,一皇子想要對付五皇子,正好宿州林知州與江家有舊,在主子的提醒下,林知州派人日夜盯著河堤,還號召百姓抗洪。

洪水過後,林知州因禍得福,又進了一大步,現在雖然明面上不站在江家這邊,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默認江家的小動作。

陸世賢並不怕什麽,等林知州知道十五皇子的存在後,他肯定會站隊的。

五皇子高興地在書房裏踱步,然後問道:“子謙兄,本王有些不明白,為何不等一皇兄陷害三皇兄成功後再告密?”

如果死的人太多,一皇子的罪責更重吧?

陸世賢心中微冷,卻沒有太大的意外。

這些皇子沒哪個不是草菅人命的,若是讓他們上位,這天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模樣。

他耐心地解釋:“因為時間門已經來不及,太廟之事得盡快解決,這老天爺的事,誰說得準呢?”

老天爺要下雨,沒人能左右。

五皇子若有所思。

確實,雨水太小的話,一皇子不會腦殘到破壞堤壩,肯定會有人發現,也只有在天災的遮掩下才能成功。

再者,如果雨水突然停了呢?天氣的事誰能預測。

算了算了,就當三皇兄走運罷,正好利用這次機會向他示好,能暫時結盟對付其他人也不錯。

五皇子瞬息間門想明白其中的關竅,不禁意氣風發。

太廟被雷劈,正是需要替罪羊的時候,陸世賢這個消息實在太重要了,一皇兄是繼後嫡子又如何?太子還是元後嫡子呢,父皇還不是說廢就廢?

陸世賢辭別五皇子,重新回到花廳。

看到花廳裏花團錦簇的熱鬧,只覺得這歌舞酒菜皆索然無味。

主子說得沒錯,這些皇子從根子裏就不是好的,為君者當思民,如果不是他阻止,五皇子肯定會讚成造成一定傷亡,等情勢變嚴重才上書。

卻不知五皇子還在可惜,如果不是父皇現在急需一個替罪羊,秦州死一批百姓引起民憤,將一皇兄拉下來更容易些。

不過現在也不錯,將一皇兄的罪名釘得死死的,他這輩子別想有機會坐上那張椅子!

某些方面而言,父子倆的想法都是一致的,想在皇室找替罪羔羊。

只不過老皇帝想要別人的女兒死,他兒子卻想要兄弟死!

**

最近老皇帝為了表示誠心,不僅戒了幾天女色,還戒了葷腥。

皇帝沒辦法吃肉,嬪妃能吃嗎?於是整個皇宮的人都只能跟著茹素。

除了小冷宮,母子倆一人抱著只系統貓從宮外買回來的烤雞,啃得滿嘴流油,香噴噴的。

太廟被燒對皇家是如喪考妣,對母子倆那是值得慶祝的大好事。

老皇帝請的高僧進宮念經,設壇做法,做了水陸道場。

水陸道場做到皇宮,那可真是往佛祖臉上貼金,全天下的人都看著,高僧們自然得顯出自己的本事來。

他們滿皇宮地轉悠,重點是冤魂特別重的地方,如那些廢井和容易淹死人的湖。

老皇帝算是下定決心了,他已經老了,不想再被冤魂折騰,對於高僧說的“死人屍骨應當好好安葬,誠心念往生經,方能讓皇城安穩下來”的說法很是讚同。

他也顧不上丟人不丟人的,反正該丟的早在太廟燒起來時就已經丟光。

但老皇帝實在沒想到,偌大的皇宮竟然死了這麽多人。

看到那些剛撈起來的新鮮的屍體,他想自欺欺人說是前朝留下的屍骨都沒辦法。

這皇宮的廢井得有多少啊?好些都塞滿屍骨。

某個出家前讀了幾本水利書的和尚小聲道:“好些地下水道都是相通的,幹涸的井還好,若是有水的……”

老皇帝臉色微變,差點反胃得吐了。

這話傳出去後,無論是拋屍的、還是沒拋過屍的人臉色都發青,所以他們平時喝的水,一直是泡過屍體的水嗎?

宮中的湖也多,擅水的好手跳下去撈屍體,撈上一具便賞金五兩,報名者如雲。

本來這些好手還擔心人太多,屍骨不夠分,結果他們潛進湖底一看,真是好家夥,怪不得這湖裏的魚養得這麽肥,都吃肉長的,能不肥嗎?

當一具具屍骨被擺在岸邊,心裏有鬼的嬪妃們聽到宮女的轉播時,都低下頭念佛。

看來日後不能圖省事將死人往湖裏一扔,這麽多死人聚一塊,都成風水說的養屍之地了。

老皇帝簡直氣笑,手腳發顫,不知情的,還以為他的皇宮其實是個巨大的亂葬崗?

怪不得老天爺要降雷劈太廟呢,他住的皇宮都成為墳地了,老天爺能不發怒?

老皇帝震怒,厲聲道:“有水的地方全部查一遍!叫阮無河進宮,看哪裏還埋了屍體。”

只要想到他住的地方被屍體包圍,老皇帝就渾身不自在,越發的生氣。

阮無河進宮後,老皇帝將他召過來,說道:“屍體的死因也要查,朕倒想看看,朕的後宮有多少殺人犯!”

待阮無河領命而去後,老皇帝喝了口茶讓自己的心靜下來。

看到那麽多的屍體,老皇帝心裏實在不舒服,這也是他偏愛未滿雙十小姑娘的原因,實在是女人的年紀上去了,這心也跟著狠了,尤其是生過孩子的女人,恨不得只有自己生兒子,別的女人一個都不能生。

他看多了,也反胃了,久而久之就特別喜歡天真無邪、還未被這皇宮汙染的小姑娘。

夏多福公公小聲提醒,“皇上,若是娘娘們被查出來……”

您面子也不好看啊,別人會說您養了一屋子的蛇蠍美人。

老皇帝冷笑一聲,“朕的面子本來就不好看,還能管得了她們的面子?!都給朕查!”

反正他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,祖先牌位都被燒光的不孝子,不孝子娶了壞媳婦惹得老天震怒,這麽多替罪羔羊,他怎麽就只想到個剛出生、什麽都不懂的嬰兒呢?

老皇帝不禁反省自己先前的想法。

老皇帝冷心冷肺,對自己的兒女還是有點慈愛心的,但對於他不喜的那些老女人?弄死一批,還能給新進的水嫩美人挪地方呢。

再說了,那些女人也不無辜,她們殺了那麽多人,他這個皇帝看著都膽寒不已,要是哪天惹怒她們,是不是他這個枕邊人都得被她們毒殺?

貓在屋頂上偷聽的系統貓不禁滿意地點頭。

這狗皇帝總算想通了,它家宿主對小孩兒特別容易心軟,廢太子府的小秋兒,宿主都不忍心看她吃不飽、穿不暖,特意給她埋銀子,一個出生沒幾天的嬰兒,你堂堂皇帝,竟然想送她去死?

它敢保證,老皇帝要是真這麽做了,宿主絕對不管什麽任務不任務,提前讓他領便當。

系統貓離開皇帝的宮殿,回到冷宮,就見到小孩兒偷偷摸摸地在角落裏張望。

明知一臉震驚之色。

雖然早在舅舅從湖裏撈出一具被魚吃了一半身體的屍體時,告訴他湖底還有很多的屍骨,但沒親眼看到沒有實際感,當時他更介意這湖不幹凈,裏面的魚不能吃,現在看到擺在岸邊的屍骨,他真是嚇到了。

尤其這個湖因為夠大,還夠偏僻,屍骨是最多的,多到堵塞了與地下水道相通的洞口。

系統貓趕緊將小孩兒弄走,以免他晚上做噩夢。

這些事就不用小孩子摻和了。

湖裏的屍骨撈上來後,那湖水打著滾兒,轉著圈兒,呼啦啦的往形成螺旋的水洞流去。

在和尚們的誦經聲、所有人驚呼聲中,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,湖中的水竟然全消失,大部分的魚兒也隨著那流水消失,小部分魚擱淺在淤泥中,拍著尾巴掙紮。

有人喃喃道:“莫非老天看不慣這些人死得太冤屈?”

不然這不遲不早的,正好屍骨見了天日,湖水就幹涸了?

站在人群中的江河神色漠然,對這一幕倒也不奇怪。

湖裏死了這麽多人又沒人打理,依舊沒臭成水溝,便知它與地下水是相通的,活水不腐。

明知被貓貓拖走時,在人群中看到舅舅。

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,舅舅說沒人會留意小冷宮,原來是真的。

奇怪,小冷宮和這湖相隔不遠,雖然周圍高大的樹木和雜草將小冷宮差點隱藏住,但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,他還以為一定會有人發現他們母子呢。

難不成奇門八卦陣這東西真的這麽神奇?

**

進宮查案的阮無河的進展並不大。

這年頭的衣服料子的質量差,能穿一年就算質量好的了,尤其是泡水後,那衣物很快就腐爛到找不出一塊好布,刑偵技術也沒高到可以透過骨架子畫出死者生前的模樣。

阮無河只好放棄從屍體辨認身份,直接從宮裏要了名單,尋找失蹤人口。

某些娘娘暗暗松口氣,若是如此,可操作的空間門就多了,反正她們在世人面前,必須要是清白的!

於是便有不少宮人前去自首,為他們的主子頂罪。

他們的主子雖然金口玉言要殺人,但也只是動嘴沒動手,都是他們這些奴才幹的,這麽說來他們確實算是罪魁禍首。

能膽子大到殺人的,基本不是有兒子、就是有娘家,都有自己的倚仗和底氣。

沒倚仗的宮妃,不敢也沒這本事殺人啊。

老皇帝剛起了犧牲宮妃的念頭,讓自己後宮的嬪妃去當替罪羊,哪知嬪妃們的娘家人紛紛進宮求見。

罪不罰眾的道理老皇帝自然懂,所以他更生氣,感情你們送進宮的女兒,竟然都是食人花!

怎麽,看不起朕這個皇帝?特意挑選一些心腸惡毒的女人給朕,這是惡心朕不成?

還是以為朕不配擁有人美心善的好女人?

嬪妃的娘家人沒想到老皇帝竟然會這麽說,紛紛喊冤枉。

他們向皇上保證,自家的孩子沒進宮前,都是天真無邪的好孩子,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,誰知這進宮後,就被宮裏的風氣染黑了。

話雖然沒有這麽說,但那意思也差不多。

老皇帝差點沒被他們氣死。

這不是暗示他這後宮的環境不好,近墨者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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